忽然想起牛笼嘴
人到老年，思维迟钝，记忆衰退，这大概是生物自然规律，不该大惊小怪。但也时有奇处，忽然就想起时隔久远的某人某事，而且清晰得就像是昨日才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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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老者我，休闲或阅读，就忽然想起时距五六十年前儿童时芝麻丁点儿的事来！那时我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就跟着父亲下地做活，常常是牵牛、赶牛或给牛割草。而每每牵牛或赶牛行走在田间的道上，平时很温顺的牛总是要倔强地将嘴伸向路旁绿油油的庄稼地里，十分贪婪地撕嚼那麦苗或秋禾。害得我拼命拉扯或用鞭子抽打，它硬是犟着脖子不动。急得我不由地哭叫起来。父亲便从肩上拿下一个带绳子的竹笼子套在牛嘴上，牛只好顺顺地跟着我走了。从而，我知道了那个并不很复杂的物件叫牛笼嘴，对贪吃的牛法力无边。
童年，我还常常帮母亲磨面粉。在磨道里，无论是拉磨的牛还是驴，都喜欢偷吃、抢吃磨盘上的粮食。这时，母亲总是要细心地查看一下拴在牛、驴头上的掩眼是否破烂或端正，及时予以纠正。否则，让它看见那白花花的麦粉或*橙橙的糜谷，总是要垂涎三尺的，即便是人不停地喊打也是难以阻止的。
近年，我常想，人对为自己服务的禽畜总是有办法制约。鸡进笼，狗套绳，牛戴笼嘴，驴拦掩眼，马勒嚼子，甚至连有些野兽经过一番训练后关进铁笼子里，供人观赏。然自古至今，人对权力这只猛兽为什么就没有找到一个有效制约的法儿呢？奴隶主、帝王、诸侯、地主、恶霸、土匪、官僚总是在不同的社会历史阶段想方设法儿残害人民。即便人民当家了数十年的今天，一些贪官污吏不也照例吸食民脂民膏么？！不也在惨害民命掠夺其衣食么？！他们贪吃贪喝贪拿贪用贪抢贪夺，从百姓的饭碗里，从国库的大锅里窃取大量的财富，密藏起来，票子发霉，珠宝污垢，令人发指。
人固与牲畜有别，虽有动物野性的一面，然也有社会人性的一面。对其进行有理性地制约，也不是不可救赎的。近年，有种说法很有意义，“要造成一种制度（环境和氛围），使其不想贪、不敢贪、不能贪”。
不想贪：在很大程度上蕴含道德说教的内容，其主要是从人性方面讲的。然有的人在金钱物质美色享受上迷失人性，丧失道德，其动物性的一面则成强势。说教固不可少，但不能依赖。这已被历史实践所证明。使其不想贪，难矣哉！
不敢贪：严刑酷法，多方监督，颇有效果，但也不能长久。稍有疏忽，便被钻空子了。即使剥皮揎草，也难根绝。对抢吃禾苗、粮食的牛驴，皮鞭也不大见效。故刑法有力也有效，但尚不治本。
不能贪：就是要建立良好且严密的防、惩、治三结合制度。使贪者“手莫伸，伸手必被捉”。不仅官要治官，更要民也能治官。我们老是说“组织”、领导能治、能管，而忽视和轻视了民治民管，以致出现了串案、窝案、坍塌式的贪污腐败，这个教训是多么深刻呀！设计和建立良好且严密的防治贪污腐败制度，过去多是官方自我设置和实施。现在应该更多地考虑让社会广大民众来参与制约了，要实施阳光*策，要让民众有更多的知情权、话语权和真正的选举权和罢免权，要有合理合法且便民联系的常设机构，有专职公务人员及时了解民情，采纳民议。只有官民同心同德，上下一致，共同努力，权力腐败才能有效根治。
这方面，发达文明社会已有成功的理论和经验，那就是“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把权力这只猛兽关进笼子里！”现在的关键就是官民如何携手打造好关权力那只猛兽的笼子。
【苦茶荐自《易博客》2015年3月16日/佚 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