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宝宝知道幽笑
题记:余文乐喜欢一部叫做《Her》的科幻爱情电影,一个孤独内向的男人和虚拟软件女友恋爱的故事。他形容那部影片给他的感觉,“又可怜,又感动,挺寂寞。”无论是开朗外向还是寡言害羞的人,内心都会藏着一点孤独。在外向和内向之间不断切换的人,心里的孤独会不会更多一点?
夜晚,在北京某家酒店的客房里,被一大群工作人员簇拥的余文乐正在接受媒体访问。他身着简单的*绿色POLO衫,牛仔裤和黑色帆布鞋,随意地靠在茶色的沙发上,缓缓地说:“我不适合当导演。我不喜欢控制太多,做演员多好。”
此时的北京正值暮春四月,夜晚依旧有阵阵凉意,余文乐已经在这家酒店来来回回地穿梭了一整天,接受着各种媒体连珠炮般的访问。面对最后一家媒体的镜头,他显得十分疲惫,又带着一些如释重负。昨夜,他只睡了一个小时。
年,是余文乐进入演艺圈的第十七年。他演电视剧,拍电影,做音乐,玩潮牌,这些年人们眼里的他,似乎就是《志明与春娇》中的“张志明”,那个有点坏,有点潮,有点闷骚和好笑的典型“港男”。
余文乐面对陌生人会很礼貌地打招呼,但很少主动和别人聊天。镜头前接受访问的他,刚开始总是有点绷着,神情怪严肃的,聊多了神态才舒展开,开始露出他那顽童般的调皮搞怪。天蝎座的他,其实有一点慢热。
白天和好友杨千嬅一起接受媒体采访时,余文乐仿佛一下子从束缚的状态里挣脱,悄悄在杨千嬅头上比手势,一本正经讲段子,不断调侃好友和记者,和独自一人时的他判若两人。窗外的阳光倾洒进来,屋里热闹腾腾的。他曾说喜欢和性格开朗的人在一起,因为自己不是一个容易开心的人。
被问到有没有想实现的疯狂计划?他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休息一年。疯狂到我都觉得不可能实现。”
曾经的余文乐见到人会腿软,会害怕到拔腿就走。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诶,性格这样,为什么还要做艺人呢?“也许是命运吧,惩罚你。害怕人,就罚你每一天见很多人。”
身为明星,却性格慢热到不大会跟人沟通;想休息,却一刻不停地在工作。
今年2月7日,余文乐凭借电影《一念无明》获得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颁奖礼后,他收到好多朋友的短信,有恭喜,惋惜,也有安慰。余文乐觉得,这些关怀比拿奖来得更实在,因为他都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多信息。
在颁奖礼现场,余文乐眼看*进导演先拿了奖,金燕玲、曾志伟接着也拿到了,他形容当时身边的人们比他自己还紧张,曾志伟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很希望他拿(奖)”。余文乐突然就起了压力。
“整个剧组能‘全垒打’就完美了,不然总觉得有点辜负他们的期望。”那天晚上,余文乐的妈妈专门打来电话,要他提前做好可能要致辞的准备,阿乐却说,他没打算准备,因为他没想过一定会拿奖。
那晚的经历让他觉得,很多压力是别人带来的,而不是来自自己。
“每个男生年轻时候都说要娶李嘉欣,最后娶到了吗?李嘉欣只有一个。得不得奖,还是随缘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瞟了一眼记者,并爆发出哈哈大笑,眼底有失落一闪而过,随后回过神来,恢复到安静时的状态——那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某个地方,然后迅速转移到另一处。手指缠绕着,扭来扭去。
被问到错失金像奖后工作会不会压力,他轻声说:“不会啊。一喊Action,就什么不怕了。”
拍摄《春娇救志明》时,有一场戏让余文乐特别感动——余春娇在唱卡拉OK,现场放着前两部戏的点点滴滴,无数回忆瞬间涌上余文乐心头,他沉浸在这个感觉里,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导演没有喊卡,所有人都望着大荧幕,现场突然变得好安静。后来导演跟余文乐说,当时,他也好想哭。
在《春娇救志明》北京发布会上也有一个回顾的小环节,余文乐背过身,定定地凝望着大屏幕,好几分钟,他像雕塑一样静默,直到屏幕黑掉,他才恍然出戏。
十七年间,余文乐演了近八十部影视作品,他喜欢罗伯特·德尼罗(RobertDeNiro)和马龙·白兰度(MarlonBrando),着迷那种演什么像什么,全身心融入角色的状态。“能让人沉迷于角色而忘记扮演者本身,太酷了。”余文乐浮起赞叹的表情。
前阵子余文乐拍摄《悟空传》,为了塑造杨戬超级英雄的形象,用了十个月的时间健身塑性。同事Letitia回忆起当时的亲眼目睹,健身的强度让她觉得难以置信,“原来真的有这么夸张?”要一口气做个俯卧撑,做了个半,重来;从半圆球上掉下来,不管撑了多久,重来。她认识的阿乐爱跟一群人一起玩,他喜欢热闹的氛围。
听着自己汗水吧嗒滴落的声音,他很多次想放弃,反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这样?”比起身体上的伤痛,只有教练一人陪伴的训练,那种孤独让他觉得更难受。
他特别爱甜食,小时候妈妈喜欢吃榴莲,于是一家人都跟着喜欢上了这种热带水果。余文乐爱吃甜食到什么程度?他吃完甜的东西就会非常开心,可为了健身要戒。
有一次训练累到受不了,他偷偷跑回家,买了一支冰激凌吃,那一刻,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还有一次因为体力精神双崩溃,他忍不住出口骂了教练,教练淡淡地对他说,“你随便骂,今天你不用喜欢我,出去有人喜欢你就好了。”余文乐再一次流了泪。
最后他似乎得出了结论,噢,原来我一直是这样子,有点像疯子。不断跟自己斗争,跟自己的负面情绪、想放弃的念头斗争。
余文乐说:“不管是访谈、拍戏还是人这一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结束。但事情结束了就不回头,永远向前看吧。”
“我都一直在疯狂的节奏里面工作。”说到自己的生活,余文乐挤出一个调皮无奈的笑容:“这几年,我的兴趣和爱好都停了。”
最近他在看季后赛,得掐着表赶快看完,他一副气笑了的样子,“哪有那么多时间!”余文乐看到朋友们相约去打球、比赛,他心痒痒得不得了,可因为太忙就是去不了。谈到家人和朋友,余文乐的脸上泛起温柔。他愿意把个人的爱好放在一边,先把时间留给家人和朋友。他的宣传同事说,阿乐其实很宅。
余文乐小时候远离父母亲的照顾,长期寄住在亲戚家,他觉得好像做什么都被束缚,“所以长大后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叛逆的。”刚刚进入娱乐圈,余文乐会因为遇到压力想放弃,转行去继续自己的篮球梦。
出道两年时,余文乐说起做艺人的艰辛,“早上录唱片、下午拍广告做访问、晚上拍戏,一个礼拜都不能好好睡觉,体力和心理都有很大压力,需要自己去调节。我们是人,不是机器,也需要休息呀!”
余文乐原先家境不错,因为家中事业生变,他开始进入演艺圈工作为家里负担开销。为了给在国外读书的哥哥凑学费,家里的房子被拿去做了抵押,余文乐跟妈妈说,“以后我一定会将这栋房子买回来。”
他在23岁那年就买下百万的房子给家人,那时候的他喜欢争强好胜,高曝光的同时绯闻缠身,是非不断。余文乐一度很痛苦。他害怕出门,害怕被拍到,害怕做访问,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想,“今天媒体又写了些什么?”
他曾经对媒体的问题高度紧张,遇到跟拍的记者会情绪失控。现在余文乐对经纪人说,不要限制记者的采访提纲,没有禁忌话题,可以随意漫谈。
“我承认自己的样子比较‘寸’(嚣张),很容易惹到负面新闻,所以才要低调一点。”
他三十岁那年在大陆接受访问,镜头里他带着一点不谙世事的无邪,说到那栋被买回来的房子,余文乐很自豪,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在快节奏的香港长大,余文乐感叹大家喜欢比较,赚钱、生孩子、买东西……他一边举例子,一边举起手往上比:“一辈子都在比,好累。逼到我觉得,在你楼上的人多得是嘛,比不到头的,知足比较好。”
此刻,眼前36岁的余文乐,依然一身休闲港味的工装打扮,穿着黑色帆布鞋的脚丫摆来摆去,时不时吐吐舌头,做个搞怪的表情,脸上却没了青涩的痕迹。
此番来内地宣传新片《春娇救志明》,余文乐下了飞机便奔赴工作地点,连续两晚睡眠不足两个小时,在飞行途中也失眠了。发型一丝不苟的他,眼神中透出淡淡疲惫。
采访休息间隙,工作人员来回穿梭,余文乐端着一杯甜品慢慢地吃着,眼神没有焦点,直到转过头看见一个坐在他旁边的记者,有点吃惊:“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
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工作人员叫了饺子外卖,饭盒摞满了桌子。采访完成的媒体已经离开酒店,房间里剩下几家媒体在商量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余文乐手拿饺子分发给媒体,让大家“吃一点,辛苦了”,轻轻地笑了一下。
很快,休息时间结束了,余文乐穿过走廊,去另外一间布置好机器的客房接受访问。走廊的灯光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说话,只顾往前走。
他的情绪经常起起落落,他形容演员是玩弄情绪的职业,“都会有一点情绪上的职业病。”
除了工作中必要的联系,生活中的余文乐不喜欢过度使用手机。如果和朋友聚会,他更喜欢大家坐下来,面对面谈心玩闹。
他怀念科技不那么发达的年代。人们用语言、目光、肢体动作,用原始的交流方式靠近彼此。
他向我们分享了记忆深刻的英剧《黑镜·急转直下》,一个女孩生在打分时代,有高分才有地位,住五星级酒店,坐头等舱……低评分的人受众人排挤,所以每个人使出浑身解数求“赞”,戴着面具生存。故事的最后,女主角不再迎合评分系统,她变成“零分人”,但是活得很舒坦。
余文乐用了好几分钟,认真地描述着这个令他感动的剧情,他直视着记者的眼睛,时不时就问一句“你能明白吗?”
他的普通话说得很好,把京腔里的“儿”字念得很圆润,还说出“我也是醉了”这样的网络用语,时不时就爆发出大笑。虽然声音低,语速慢,但是余文乐的语气中很有种无法反驳的坚定,如果记者提问时做了他不认同的假设,他基本都会予以温柔而严肃的否认。
“可以说是慢一点,因为现在的所有东西都太快了。现在做访问,可能五分钟就在网上发布了,但是以前,用一个月等一本杂志出来,你会很期待封面是谁,想象里面的文字和内容。”
说着,他弯腰拿起地上的一瓶矿泉水,轻轻喝了一口,在记者等待的间隙,他停下动作:“没事,你继续问,我在听。”刚刚他因为腰痛到难以忍受,不得已暂时中断采访,在一旁短暂地休息了几分钟。
余文乐怀念起和小伙伴一起凑钱买书、换着看的年代,他会在手里来来回回地翻看、触摸,脑海里升起各种各样的想象。他喜欢有质感的东西,甚至会研究不同材质纸的触感。
“现在这个时代,新奇好玩的东西越来越多,反而追不过来。”他笑了,“我也用社交网络,不是说它不好,但如果你给我选择的话,我可能会比较喜欢以前的年代。
余文乐年少时就喜欢打篮球,和小伙伴们在露天篮球场从白天打到晚上,到路灯全部熄灭了才离开。那时候最害怕什么?下雨,因为下雨就没办法打球了。
回忆起读书的年代,余文乐还有一个忘不了的味道——香港的车仔面。那时他们几乎每天中午都吃这碗面,想起加了各种鱼蛋的车仔面,家乡的味道让他一下子飞回校园时代。
余文乐第一次嗅到潮流的味道,是从木村拓哉身上,那个九十年代近乎完美的偶像,无论是穿着打扮、演戏还是唱歌,“他是那个时代的走在最前线的(人),横扫了所有人的心。”
余文乐喜欢*绿色的衣服,说自己是“*装控”。的确,在跟拍这两天,他的T恤和外套都是*绿色的。
现在他有了“潮男”的标签,也成了旋转不停的陀螺。在不断的飞行中,他常常对这一切感到陌生,“我到底要飞去哪里?”有一两次,余文乐睡到一半醒来,他感到十分恐惧,对于这种不知要去向何方的感觉。
记者抛出一个问过很多明星的问题,“想象如果你现在是个普通人,你会是什么样子的?”
余文乐的表情没有起伏,没有思考便说:“我并不觉得现在的我有什么特别,只是因为工作的缘故被很多人注意到吧。但是我去的地方,吃的东西,跟我以前差不多,我没什么改变。和朋友相处也是,除了工作的性质不一样,我们都是过的差不多的生活。”
六年前,余文乐在《非常静距离》上说,他跟高中的同学一直保持着联系,大家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六年后,坐在《春娇救志明》北京发布会后台的采访间,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余文乐穿着一丝不苟的格纹西装,梳着复古油头,镇定从容。他和他的朋友还是没有变。
余文乐和家人朋友在一起最放松。说笑,吃东西,或者什么也不做,身处这个小世界里他就安心了。对于阿乐来说,他们就代表着安全感。
最近余文乐感到非常幸福,因为他妹妹诞下一个男孩,他当二舅了。余文乐说,他的哥哥和妹妹都是普通人,生活很简单。他甚至有一丝羡慕的意味。
可他还是放不下责任,希望未来的太太不要太辛苦,由自己来养家就好。“大男子”在外担当一切,生活中却像白痴,余文乐搞不定家里的任何东西,连开支票也要请妈妈帮忙。
余文乐形容自己是“一张圆桌”,只在乎桌面上的东西在不在,桌面以外的东西和他没关系,“只要一家人开心健康。我只在乎我家人,我朋友。”
他这样描述自己想象中最惬意的一天:首先要有一个好天气,不用工作,家人和朋友都在一起,我很喜欢海,大家就在海边相聚,晒太阳的晒太阳,潜水的潜水,烤肉的烤肉……
站在发布会台上,被媒体的话筒和镜头紧紧包围,他能马上进入工作状态,保持艺人饱满完美的精神状态,但时不时也会走神,好像又钻进了幻想世界。每次接受很多媒体的轮番采访,余文乐会忍不住想,“这是第几个(采访)了?”比起跑宣传,他觉得拍电影简直太轻松了。
拿着物料,和导演、杨千嬅一起配合媒体摆各种pose拍照,余文乐忽然“张志明”附身,坏笑着说:“这里是影楼哦?要一直拍!”台下的咔嚓咔嚓声此起彼伏,他微妙的怨气瞬间被淹没。
余文乐的ins上传了很多花草的照片。他配文说,“Flowersmakemerelax.”他宣泄自己的累,说“克服情绪,做人比做戏更难。”也许这两天太疲惫了,余文乐休息时几乎不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似乎刚刚在台上欢笑的那个人不是他。
一天的宣传终于结束了。余文乐和工作团队和我们在酒店走廊挥手道别,他不断说着:“谢谢”,“辛苦了”,脸庞挂着疲惫的笑容。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的表情变得模糊。他终于可以休息了,这一晚,他能睡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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