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理是讲不通的,或者说,根本就没理,但是,讲理,讲理,关键在讲,只要讲了,不管你讲得如何,就会起作用,就会有人信。
——坤鹏论一、前情回顾
在《读普罗泰戈拉篇德性是否可教?(三十)》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苏格拉底: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十五)
在被普罗泰戈拉带着绕了一大圈之后,他们的谈话终于回到了当初的主题:
智慧、节制、勇敢、正义和虔敬,这五个名称涉及的是一个事情,还是每个各有某种属己的所是,各是一回事,各有自己的作用力,彼此各不相同?
普罗泰戈拉当初的回答是,它们并非同一件事情的名称,毋宁说,这些名称的每个都基于一个属己的事情,所有这些事情乃是德性的组成部分。
就像一张脸的各个组成部分那样,各部分与整体不同,相互之间也不同,各部分各有属己的能力。
苏格拉底问普罗泰戈拉,现在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有没有改变呢?放心大胆地说,就算有变,我也不抓着不放的。
普罗泰戈拉表示,它们全都是德性的组成部分,其中有四个组成部分相互之间非常相似,但是,勇敢则与它们很不相同,差别极大。
他还补充说,他下面要说的绝对是真理,因为现实中许多人极不正义、不虔诚、不节制、不智慧,然而却极为出众地勇敢。
苏格拉底马上问,我感觉你说的勇敢就是大胆,对不?
普罗泰戈拉不仅同意这个替换,还说,勇敢甚至是渴望面对那些大多数人都会怕得发抖的危险,急切地冲着多数人所恐惧的而去。
接着,苏格拉底又和普罗泰戈拉确认了,在他看来,德性是美的,而且整个儿都美。
然后,他提问,为什么潜水夫、骑兵、轻盾步兵够胆儿下到深井、骑马打仗、拿轻盾迎敌?
普罗泰戈拉回答,皆因他们拥有相应的知识技能。
所以,有知识的比没知识的更胆大,他们自己一旦学习就会比学习之前更胆大。
但是,苏格拉底马上质疑道,有些人在以上这些事情上并没有知识,怎么还会对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胆儿大呢?这些胆大的人算是勇敢的人吗?
普罗泰戈拉表示,这些人才不是呢,那样的话,勇敢就会是丑的东西啦,因为这些人疯了。
苏格拉底不解地总结道:如果按你所说的有知识更胆大,那么,那些最有智慧的人不就是最胆大的人,最胆大的人不就是最勇敢的人?按照这个说法,智慧就会是勇敢了?
二、苏格拉底: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十六)
他说道,“不,苏格拉底,你没有正确地记住我的答复,你当时问我勇敢的人是不是胆儿大的人,我确实同意过,可是,胆儿大的人是不是勇敢的人,这个你可没问过我哟。”
他的意思是,我说过勇敢的人是胆儿大的人,但是反过胆儿大的人等于勇敢的人,你也没问,我也没同意过。
“要是你当时问我,我就会说,并非所有胆儿大的人都是勇敢的人。”
“至于说到勇敢的人并非就是胆儿大的人,你也一点儿没有表明,我的这同意‘勇敢的人是胆儿大的人’同意得不正确。”
“进一步说,你提出,那些有知识的人比他们自己有知识之前以及其他没有知识的人更为胆儿大,在这一点上你认为,勇敢和智慧是同一个东西,如果以这种方式来追究的话,你恐怕还会认为,身体强壮也是智慧。”
“毕竟,以如此方式追究,如果你首先问我,身体强壮的人是否就是有能力的人,我就会说是。”
“接下来,如果你再问,那些有摔跤知识的人是否比没有摔跤知识的人更有能力,而且他们在学过摔跤之后是否比学之前更有能力,我就会说是这样。”
“在我同意了这些之后,就让你得以援用这同样的一些证据来说,按照我所意的,智慧就是身体强壮。”
“可是,我根本就不同意而且也没同意过:有能力的人就是强壮的人,即便我同意强壮的人就是有能力的人。毕竟,能力和强壮不是同一个东西。”
“能力出自知识,当然,还出自疯癫和血气,至于身体强壮,则出于天性和身体养育得好。”
“同样,在这儿,大胆和勇敢不是同一个东西,所以,碰巧勇敢的人是胆大的人,但并非所有胆大的人都是勇敢的人。”
“毕竟,对世人来说,胆大来自技艺,也可以来自血气和疯癫,而勇敢则来自天性和灵魂滋养得好。”
“你说过,”我说,“普罗泰戈拉,有些世人活得好,有些活得坏吧?”
他表示同意。
“那么,在你看来,要是世人苦恼和痛苦地活着,他活得好吗?”
“不好。”他说。
“要是他快乐地活着终了自己的生命呢?你不觉得他这样就是很好地活过?”
“我觉得是。”他说。
“也就是说,快乐地生活是好,不快乐地生活是坏?”
“对,只要这种快乐是高尚的。”他说。
“你在说什么,普罗泰戈拉,难道你不像多数人那样把有些快乐的事情称为坏,有些苦恼的事情称为好?”
“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事情就其本身是快乐的,却并非就本身是好的事情,除非由它引发了某些别的事情?”
“反过来,那些苦恼的事情同样如此,并不因为是苦恼的事情其本身就是坏?”
也就是说,撇开快乐和苦恼可能产生的任何后果不谈,就快乐本身而言,它们是好的吗?同理,就苦恼本身而言,它是坏的吗?
“我不知道,”他说,“苏格拉底,我是否必须应该像你问的那样如此简单地来回答:凡快乐的事情就是好的,凡苦恼的事情就是坏的。我倒是觉得,不仅为了我眼下的回答,也为了我的整个余生,更为可靠的回答应该是这样的:有些快乐的事情并不好,反之,有些苦恼的事情并不坏,还有第三种,即一些事情两者都不是,既说不上坏也说不上好。”
“快乐的意思不就是得到或给予快乐吗?”我说道。
“没错,完全如此。”
“但是,我的问题是,快乐之作为快乐是否好,我在问的实际上是快乐本身是否是一件好事情。”
“让我们一起来考虑这个问题,”他答道:“这是你在自我标榜时喜欢说的话,口头禅,如果我们正在考虑的这个命题是合理的,快乐和好可以等同,那么我们都会表示赞同,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我们应当表示不同意见。”
“很好,”我说道,“由你来引导这项考察,还是由我来引导?”
“你来引导,因为是你把这个主题引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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