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构成了一次绝对的冒险
“一开始,我们要待在水面上,留出一段时间让自己可以面对鲨鱼的存在,”皮埃尔说,“初始的惊慌结束后,我们就可以沿着钢索深入水底。”我们的第一次入水体验就在明天,时间定在了七点半。但是我现在已经感觉到了压力。这么早?我不会屏息技巧,而且有一个问题不断折磨我: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下让心情保持平静?而这恰恰是我要向皮埃尔学习的内容。随着训练日程的进展,我的问题也逐渐找到了答案。每天日出时分,我们就起床做放松训练和伸展运动,在别墅外的平台上享受海风的吹拂,下午潜水回来后,教练会在游泳池教授静态屏息课程:整个训练过程需要高度的自我控制力,通过训练我们会学会如何减少氧气消耗,抵抗寒冷,降低压力和疲劳感,避免情绪的高低起伏……
等到我在游泳池取得不错的成绩后,终于有机会穿上潜水服。半硬式汽艇已经入水,发动机轰鸣着。
我爬上船,坐到了座位上,用安全带把脚固定在船底。海边的潮涌完全没有办法和海洋深处3米高的巨浪相比。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距离海边五公里处的既定地点。所有人都拿出了头盔,穿上了橡皮脚掌,与此同时,马库斯把香球和救生圈扔进了水中。皮埃尔又嘱咐了一遍防护规则,然后说:“这将是一次绝妙的体验!不要忘记,虽然你知道它们是鲨鱼,但是它们自己却不知道。”不错,海面光滑如镜,鱼油迅速扩散开来。皮埃尔沉入了水面,对周围环境进行了一番快速检查,他邀请我同他一起下水。
很奇怪,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就跳入了水里。身体被波浪晃动着,嘴里插着氧气管,我真真切切地到了水里,准备在这样美妙的环境中和鲨鱼进行一次会晤。一开始,我保持头部在上的动作,到达水下3米处,接着,5米,因为被水下景色吸引,我最终下潜到了水下10米处,这时一群鲭鱼和鲹鱼充当了伴舞演员,一只触角纤细的栉水母如同一顶蓝色花冠浮在水中。皮埃尔用手势向我询问,OK?我回答说,OK。我无法将双眼移开。正在上演的芭蕾舞剧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一刻钟后,我开始担忧,但这其中并没有掺杂着害怕的情绪。鲨鱼庞大敏捷的身体似乎被淡淡的光晕包围着。一条角鲨经过时,我情不自禁地抚摸了它的身体。那感觉像摸到了一卷丝绸。其中几条鲨鱼确实带着凶狠的笑容,但是它们看上去并不想要把我们吞入腹中。从水下向上看去,海平面就像是一个大屏幕,展示着另一个世界的景象。心中的不舍让我们试着多坚持了五秒钟,接着是十秒钟。两个小时后,由于身体疲劳,我们不得不返回船上。在汽艇驶回岸边的途中,在一片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内心的感受找不到宣泄口,我们只能对面而笑,不断发出一些感叹词。“皮埃尔,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