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帅好帅”，“那个是美男鱼！”随着陈茂淋的脸被投放到大屏幕上，武汉欢乐谷的游客们惊呼了起来。
在武汉近40°C气温下，一条偶尔出没在玛雅海滩上的“美人鱼”火了。他身高1.87米，上身赤裸，下身穿红色美人鱼尾巴和脚蹼，手里拿着金色鱼叉。有人叫他“美男鱼”，也有人叫他“海王”。
今年23岁的陈茂淋本职是一名模特，作为欢乐谷请来的NPC，负责扮演“美男鱼”，每周五、六从重庆来到玛雅水世界公园拍摄。在水中，他的脚被脚蹼磨伤流血。之后，他想学美人鱼潜水资格证。
在玛雅海滩专门从事美人鱼表演的彦真真说，她被石斑鱼、海龟、鳐鱼咬过。她也呛过水，感觉“生不如死”。到观众的赞美，彦真真觉得，“一下就不累了。”
陈茂淋在拍摄。 图/九派新闻实习记者 陈箐吟
“美男鱼”的脚被磨出血
成为一条“美男鱼”并不容易，最初下水时，陈茂淋差点把自己呛死。
穿上美人鱼的服装，脚、屁股、腿全部被固定好，一动不能动。沉重的服装和脚蹼增加了负重，水缸有6米深，下水的那一刻，他立刻感觉“跟游泳是两回事”。
本来，陈茂淋对自己很自信，他想都没想就跳进水里。但在水中，他的腿被完全绑住，摆腿往上浮，但发现根本摆不动，需要靠腹部的力量才能在水中游。与游泳相比，陈茂淋觉得，完全是“另外一种方式”。
“那种感觉，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第一次下潜时，陈茂淋这样觉得。在水中，他的脚被脚蹼磨伤流血。由于时间紧张，没来得及准备自己但脚蹼，他穿上其他美人鱼的脚蹼下水，女生的脚蹼是38码，而他自己是44码，把脚硬塞了进去。
第一次拍摄的效果并不好。回家后，陈茂淋找出了自己的视频开始分析，计划好怎么做动作，分析每一块肌肉哪里可以发力，同时在网上学习技巧，第二周，再次来到玛雅海滩拍摄，效果就好了很多。
“我才学两天会了，是因为我天赋高。”陈茂淋有些自豪。由于来得比较晚，也没有专门的教练，他自己看着视频摸索，分析哪块肌肉该动、哪个地方该不动。
他并不专业从事美人鱼表演，但即便只是拍视频，也并不轻松。拍视频通常尽量用最快的时间拍完，中间拉的很短。陈茂淋打比方，就相当于做力量训练，把中间组的间歇给缩短了。
在两组之间，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每一组拍摄都是高强度运动，需要憋气，还需要潜水到4、5米的深度做动作，装备会让脚磨破皮，耳朵也会很痛，陈茂淋觉得，有时候，真的缓不过来。
“弟弟很敬业，很配合。”玛雅海滩一位工作人员表示，自从陈茂淋来了，生意也变好了。在抖音上，很多人在官方后台信息的私信和评论区留言，问，“美男鱼什么时候出现？”准备专门来看他。
在玛雅海滩拍摄视频时，他穿着美人鱼服装站在路边上，而摄影师离得很远。经常会有大人小孩问他：你这是要表演吗？还有人问：你这是个人兴趣爱好吗？他哭笑不得。
被叫“美男鱼”甚至“海王”，陈茂淋都并不排斥。不少朋友也知道他现在成了“美男鱼”，把其他平台看到他的截图发给他，说“火了不要忘了我”之类的话。
火了之后，陈茂淋自己的抖音涨了很多粉丝，但也遭到了恶评。有人在抖音上说，他油腻、恶心。陈茂淋觉得，还是要做自己，不管非议。
“之后有可能会想学美人鱼潜水资格证，感觉挺有意思的。”陈茂淋说道。考一个潜水证书并不便宜，一个证要块钱左右，加上培训等，考证的成本需要上万元。“打算考到开心为止、考到人财两空。”
玛雅海滩里的美人鱼
和从事模特行业的“美男鱼”相比，从事美人鱼表演工作十年的彦真真是行业里的“老前辈”了。
走进玛雅海滩深处，到了火山岩池游乐区，就是彦真真工作的地方。年6月28日，她来到武汉玛雅水上乐园签约工作，开始为期两个月的表演。平均每天，她要表演4场，一次表演15分钟左右。
玛雅海滩的美人鱼表演。 图源网络
彦真真最初入行是在20多岁时，大专刚毕业。由于家里开了一个海洋馆，父母专门送彦真真去学了美人鱼表演。到现在，她已经做了10年了。在年，她还专门考下了一个潜水证。
在学习美人鱼表演之前，彦真真连游泳都不会，刚开始下水的时候，“咕咚咕咚地喝水”。练习的三个月时间里，她就住在海洋馆边上，每天晚上都去练习潜水，晚上自己累了才出来。
“随时随地都有想放弃的感觉，看见水就想跟它打架。”学习美人鱼表演，彦真真吃尽了苦头，出于自尊心，她不服气：“为什么别人都会我不会？”
洛阳冬天的晚上下着雪，那时的海洋馆里没有暖气，人的体温37度，水却只有28度。“太冷了，脑袋现在还留下了后遗症，冬天里一见着风，脑门子就疼。”从岸上起来以后，彦真真的手指头、脚指头都是木的，牙齿也在打颤。到了现在，还留下了不少病根，风湿、腰疼、膝盖疼、例假不准，大大小小的病落了一身。
就这样练习了三个月后，她“出师”了，正式开始了表演。
美人鱼表演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穿着的服装很重，不仅要穿尾巴，还要穿上一支防晒的贴身的衣服，脚蹼有七八斤，在水里全部都是重量。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彦真真走路都走不动。
在玛雅水上乐园表演前，彦真真之前工作的地方很多都是海洋馆，表演池基本都是海水，里面鲨鱼、海龟等都有。彦真真被咬了无数次，她笑称：“刚开始傻，不知道怕，被咬了以后才知道。”
咬的多了，她总结出了经验。鲨鱼还不怎么咬人，但石斑鱼、海龟、鳐鱼这些都会咬人。“海龟最喜欢咬人了，而且咬上都不松口的。”她认识的所有做水里表演的人，“没有一个在里边表演的没被咬过，不被咬那是不可能的”。
在表演的时候被咬最难处理，表演不能按下暂停键。这时，彦真真只能把它的脑袋打两下，等海龟自己松口，继续表演。有时，她恨恨的心想：“要是它再咬我，那我也咬它。”
来到玛雅海滩表演后，新的挑战也迎面而来。由于之前是在海水中表演，只要能沉下去，自己不动飘着飘着就起来了。但现在换成了淡水，淡水的浮力比较小，得一直在水里动，才能飘起来，不然就直接沉到底部了。
之前，彦真真只简单在淡水里表演过，今年是正儿八经第一次在淡水的表演这么久，做完一个动作后，她要浮出水面吸一口气，再继续下水。在来玛雅的前几天，她在淡水里面练习了3天才熟悉节奏。
最艰难的时候莫过于呛水，她觉得“生不如死”。在表演的时候，眼睛进水了，但是仍在水底不能动，只能硬着头皮抗下来，还要不停做着动作。由于来玛雅观看美人鱼表演的小孩子比较多，所以动作和互动也会多一点，“小朋友伸舌头，我们也伸舌头。小朋友比爱心，我们也比爱心。”
最让她暖心的事就是被观众认可的时候。表演结束后，有的小朋友会和彦真真打招呼，说着：姐姐好漂亮，姐姐辛苦了，注意保暖。还有小朋友认出她来，会说“你就是美人鱼姐姐，你好厉害。”听到小朋友们这么说，彦真真觉得，“一下就不累了”。
从业10年，她在全国各地跑，很少能够回家，疫情之前，每个月最少去3个城市。内蒙古赤峰、云南曲靖等地，她都曾前往表演。疫情之后，一年大概之只能去三个地方。
有小朋友经常问她，怎么才能成为像姐姐一样的美人鱼。彦真真总是温柔地笑着说：先把游泳学好，慢慢地，咱们就可以学了。
九派新闻记者 王怡然 实习记者 陈箐吟
请联系记者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