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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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9/26 23:47:00
9月25日他们发布了一则邀请帖,在一路同行文学论坛上,活动内容是相约一起看烟火。我欣然报了名。来到这座城市一年有余了,能认识几个圈内的朋友,亦幸。9月26日我其实还拿不准所谓圈子是否真的存在,说到底,我们是被社会边缘化的那类人。我今年二十岁,是机械学院二年级的学生。我不懂文学,却喜欢写作,好像天赋一般。我本该去学习语言文学类专业,可就业率是个很大的问题,除非成为一名教师。当我一味拒绝报考师范类院校时,便没有人支持我填报语言文学类专业了。机械专业是个大杂烩,毕业后总能混一口饭吃。在机械学院学习了半年之后,我便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自己的兴趣所在,选修文学系的公开课,从图书馆借阅大量的文学书,去网吧浏览各类文学论坛或参与热帖的讨论。真正能吸引我融入进去的文学论坛叫一路同行,聚集在这里的网友都早已意识到自己是边缘化的小众。他们为了正视自己的独特性和差异化,有时不得不跟相沿成习的大众保持距离,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圈子,而我自觉是属于这个圈子的人。我在论坛里已经默默潜水了一段时间,读了不少圈内人的文字作品,可什么朋友也没交到。论坛上的文字虽然远不如图书馆里的,但其水准也远在我这个门外汉之上。楼主刚发布一个连载,马上就有其他作者跟帖评论,或是以示鼓励,或是纠正改错,少有差评不屑、嗤之以鼻的。一路同行文学论坛显然是这个圈子在网络世界里的重要根据地。这个边缘化的小众圈子对公开发表文字带有过于神圣的敬意,哪怕是论坛的游客都很少在热帖里灌水,更多是心照不宣的惺惺相惜。我原本打算继续在论坛里潜水,直至有能力写出一篇文字作品,不过,既然有人发起了线下活动,而我又恰好在同一座城市,想来只是一起观看烟火,又不是文学研讨会,我没有理由继续潜水。9月27日他们在邀请帖的楼层里跟帖发出了一个新的邀请,活动内容是今晚聚餐,在江边的第一生产队饭店,费用AA,算是两天后看烟火活动的预热。我看到这个跟帖时已是晚上八点,完美错过了这个聚餐的小活动。不过因为是室内的聚餐,即使提前获知了邀请,只怕我也不会参加。虽然都属于一路同行文学论坛的圈子,可毕竟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跟几个陌生人面对面地坐在一个餐桌上进食,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局促不安。总之,对我这样不善言辞的人来说,参与陌生人之间的聚餐活动是件不轻松的事。至于两天后的看烟火活动,我反倒是有一点期待,想来是个全市公开的大型焰火晚会,置身于陌生的人群之中,总没有人盯着我的脸看,或是突然向我抛来一个问题,让人顿觉手足无措。9月28日下课后,我又来到图书馆的电子阅览室,打开了一路同行文学论坛,浏览新的跟贴。参加聚餐活动的人汇报了昨晚的情况,一共到场了九个人,有三位女生和六位男生。聚餐消费了一百四十元,因为两位女生已在别处吃了晚饭,于是剩下七个人分摊费用。有人订了KTV的包厢,当即提议去唱歌,所以他们在筵席散去之后,又紧接着聚在了K歌房里。在浏览跟帖的时候,我看到了南刚针对看烟火活动的跟帖,内容附上:“今天才知道搞活动,可惜和同学说好了一起去看。”南刚在文学论坛上发表的作品不少,他的文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以说,是他的文字吸引我去触及这个圈子。令我感到惊喜又疑惑的是,原来他也生活在这座城市?9月29日昨日偶然得知南刚和我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之后,我便连夜把他在文学论坛里发表的那两篇作品又认真看了一遍,其中一篇借用了清人沈复的自传体散文之名。在我浅薄的阅读经验看来,他有时用王小波的文笔书写亦舒的故事,有时用三毛的文笔书写张爱玲的故事,这些故事是属于偏情节虚构的小说,还是偏生活纪实的散文,我无从得知却止不住的感到好奇。我在那两篇作品的跟帖评论里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任何可循的线索,以至于我又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浏览完他发布的所有文字,最后追踪到一个叫年轮的日记网站上,仍然没有寻得我想要的答案。我吃到了一个鸡蛋觉得不错,便想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因为我想知道如何下蛋,尤其是好吃的蛋。现在,南刚就是这样的一只母鸡,我甚至幸运到可以当面向他讨教。只可惜他约了同学一起去看明天的焰火晚会,而不会出现在圈子的活动上,要不然我会更加期待圈子的活动。不过,哪怕明日没有机会认识,我也仍然对以后的日子抱有一丝幻想,总觉得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城市里,我们极有可能走在同一条街道上,直至在人群中擦肩而过。9月30日我在杜甫江阁见到了在论坛上发布邀请贴的萧先生,以及到场一起看烟火的其余几位,一共十二个圈内人士。除了我是第一次参加圈内的聚会外,他们大多数不是初次见面,有些是早就互相认识的朋友。没有任何的介绍环节,我就算是入伙了,一切如此简单,这样反倒更好。焰火表演没有按约定时间开始,拖延到了八点半才开始,大概一个多小时后表演结束。焰火表演的具体观感就不多写了,我想说一下表演结束后的情况。因为街道上的人群仍然较多导致交通拥挤不堪,萧先生提议大家先去小马的家中坐一会,等待人群散去之后再行散伙。小马更是热情邀请,且说他家就在附近。他们多数人欣然接受了邀请,而我当即推辞了。“我想尽快回到学校,交通目前是有些拥堵,不过我准备靠步行先走一段路。”我说。就跟不参加聚餐一个道理,面对面的室内活动会让我觉得局促不安,何况我确实没有打算坐车回学校。萧先生听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问我是哪个学校的,是不是一个人回去?南大的,我说,是一个人。却见萧先生立即转身过去,很快就拉了一个人到我的面前。“他也要走路回河西,正好你们一起,他是南刚,你应该在论坛上读过他的作品。”萧先生说。他就是南刚?我如梦如幻般愣住了,只顾着点头答应,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到场的十二个人之中就有南刚,我们一起看了焰火表演。我突然觉得,还是应该有个介绍环节。我问,你不是和同学一起来的吗?没有,被放鸽子了,他说。接着,在步行回去的路上,我多次提及了如何下蛋的疑惑。他问我,对他的作品有何看法?味道不错,是好吃的蛋,我说。然后,我们提到了亦舒,提到了王小波,主要是他说,我听着。“很气闷,谴词造句,犀利冷静,香港气。她喜欢借小说人物之口表达自己的观点,也算是以权谋私了。我觉得,她一定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好的文章给人的影响是深远的,王小波的小说,每句话都有一种微妙的意趣,让人忍俊不禁。”“我觉得纪实类的作品更加有趣,因为真实更具有戏剧性,哪怕同样是志怪,同样是所见所闻,纪昀的笔记就没有蒲松龄的好。”我们一路步行,走完了过江大桥,又继续走回了校园。南刚已经毕业四年了,仍然租住在母校的附近。虽然南刚表示,可以在论坛上联系交流,但我还是坚持要了他的手机号码。回到学生公寓,我没有立即回寝室,而是去了网吧。打开一路同行文学论坛浏览新的跟帖,萧先生已对焰火表演的观感做了详细总结。小马跟帖说,朋友们去家里,准备不足,招呼不周,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又从其他几个跟帖中得知,他们在小马的家中,刚开始觉得有些拘束,萧先生为了调动气氛,主动朗读了自己刚发表在杂志上的一篇文章。下机前,我也跟了一帖。10月1日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明天才会记,也就是说,9月30日发生的事情,其实是在10月1日记的。我写的时候,常常会忘了此刻的时间,总觉得我在写某天发生的事情,当下的时间就属于那一天。这样一来,我便可能把今天当成了昨天。今天和昨天是生活的一切,而明天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只有过去才会被记录下来,现在的每时每刻都在成为过去,未来的明天则永远是不可知的。不过这就够了。10月2日放假的日子,意味着有大把的时间泡在图书馆。起床洗漱后,我背起书包,在公寓的食堂吃了点东西,就朝着图书馆的方向去了。穿过店铺林立的街市,我大概步行了半个小时,这才来到教学楼散布四处的校区。图书馆也算是位于校区的中心位置了。我时常幻想,图书馆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而我这一世浮生就像是个侦探,将在这片荒野上进行侦查和探索。从大门进入,其实是图书馆的二楼,电子阅览室就在这一层楼。沿着走道往前走,忽视楼梯继续往前走到最里面,便是可以自由上网的电子阅览室了。跟公寓那边的网吧一样,这里也是按时收费,不过费用会便宜一点,每小时一元钱。毕竟是数字资源阅览室,设备陈旧并不适合玩电子游戏,倒是机位环境的摆设布置较为舒适,是个观影看剧听歌的好地方。然而,上午的时间并不适合上网,我没有在二楼逗留。在电子阅览室的门口,左边是可以直上九楼的电梯,右边则是前往一楼过刊阅览室的楼梯。一楼是半地下层,特别的阴凉,过刊阅览室甚至有五、六十年代的杂志或书籍。之前暑假没有回家,我便在这里躲过了炎热的夏天。过刊库里那些薄薄的杂志被装订成了厚厚的一大本,几十天的暑假转瞬即逝,我却感觉在此度过了几十年的时间。如今已是金秋十月,阴凉的过刊阅览室并非好的容身之处。三楼是中文图书基本书库及借还书处,我今天没有打算外借书籍。四楼是外文书刊阅览室,奈何想看懂这里的最新外文期刊太难了。五楼和六楼都是中文图书阅览室,不同点在于五楼是新书,六楼是旧书,这两层楼是我的日常学习之处。七楼是中文期刊阅览室,这里有各种最新的中文杂志报刊,若是喜欢的书刊出了最新一期,我也会在此逗留一段时间。至于八楼和九楼,一个是文献陈列室,一个是档案复印室,恐怕是常年无人问津之处。今天我还是照旧来到了老地方,没有搭乘电梯,从走道端口的楼梯爬上来的。我在六楼找了个位置老实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了几本教材书籍,都是这个学期安排的课程。如果说一年级学的都只能算是公共通识课程的话,那么二年级新学期安排的课程里面,就有不少的专业课了,至少是理工科的专有课程,比如理论力学、工程材料和工程图学(2),工程图学(1)作为学科通识课程在上个学期就结课了。我看着教材觉得没劲,随即起身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路遥的《早晨从中午开始》。10月3日一路同行文学论坛上,接连两三天没有新的跟帖了。我的手里揣着南刚的手机号码,不过我还没有下定决心联系他。我决定继续泡在图书馆六楼。学校的电影爱好者协会组织了几场观影活动,在东楼的梯形投影教室,今日播放的影片是《情书》。观影结束回到寝室后,我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一句影评:“如果你不告诉别人你在想什么,别人是看不懂你在做什么的,暗恋中的人会做着一些让旁观者莫名其妙的事情,但自己却清楚的明白,一切都有据可依。”10月4日我还是忍不住去上网了,论坛上仍然没有本地圈子的跟帖,南刚的踪迹更是无处可寻。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南刚的手机号码,我突然有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卑劣想法。转眼,我就把想法付诸了实际行动,在网上搜索南刚的手机号,随即得到一个相关的网页,是注册会计师考试网。原来南刚在准备注会考试,他在这个网站上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这才恰巧被我搜索到了。南刚在这个网站上的昵称是一串拼音,我随即猜测这是他的姓名全拼。虽然不知是具体哪两个汉字,不过对于拼音的声调,我对自己的猜测有十足的信心。我轻声呼喊着南刚的真实姓名,一遍又一遍,感觉自己像个侦探,且毫无偷偷摸摸的羞耻感。10月5日我从图书馆一个人走回公寓,却见迎面走来并肩而行的两个人。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好像感觉到了他们眉目之间传达的情意。走过他们的身旁,我眼角的余光仍然不肯错过捕捉他们脸上的快乐。直到早已背过身去了,我仍然止不住地回头、再回头,落寞感油然而生,继续独自往前走。我不知不觉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南刚的手机号码,一边走路一边编辑了一条短信。“你好,南刚学长,有时间见个面吗?”短信编辑完毕,我没有给自己迟疑的时间,选择了立即发送。随后,我把手机紧紧捏在手里,一边走路一边等待着。不一会儿,手机传来了新消息的提醒,我激动地打开一看,果然是南刚的回复。“不好意思,我没有保存你的号码,不知你是?”“9月30号,我们一起从河东步行回到河西,还记得吗?”我想起那晚几乎是在分开之际,才匆忙向南刚要了手机号码,虽然感到略微窘迫,不过没关系,至少南刚看到我的短信并回复了。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好像笃定南刚会答应再次见我,想着应该尽快回到公寓做好准备。然而,好一会儿过去了,手机短信并没有收到南刚的任何回复。就在我略显失落的时候,手机传来了新消息的提醒,果然是南刚。我顿时一个激动,打开了南刚回复的短信。“记得,可是我不太想出门,不好意思。”看到消息的我还是禁不住地失落了。我缓慢无力地编辑着回复信息,“好吧”、“没关系”、“这样啊”、“行,那改天再约”,写了又删掉,删了又补上。我纠结着如何回复,恰时,南刚又发来了一条短信。“要不,你坐到终点站来,我就住在附近。”我一阵狂喜,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直奔公寓。冲了个澡,穿上干净的衣装,我搭上了路公交车。倚窗而坐,只见夕阳的余晖把这个城市染成了金*色,天壁呈现湛蓝色,难得如今日这般万里无云,我凝眸远望,寥廓长空令人心情格外舒畅。车到站,我和南刚互发短信。我已到站下车了,我说。南刚说,稍等一下,我就来了。我一抬头便远远地看见南刚出现在了马路对面的一个巷口。我朝着他的方向招了招手,喊了他的真实姓名。南刚这才注意到我,随即也对我挥了下手。南刚没有问我何以得知他的真实姓名,兴许是忘了,兴许并不在意,一开口却是再次请我见谅。“不好意思,我这双混浊的眼睛,远远地没看到你。”“明明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我并不是恭维,也没有说瞎话。“只有小孩子的眼睛才配得上水汪汪这三个字,长大后就都变得混浊了。”“你没有近视吗?”我疑惑地问道,因见他并没有配戴眼镜。“喜欢躺床上看书,近视得越来越厉害,快到李白的境界了,一米半以外就只能看个轮廓。”“李白?”我心想,近视关李白什么事情?“把明月光看成是地上霜啊!我不喜欢戴眼镜,平常走在路上,也是不敢认人的。”“这也无妨,只要别人能认出你就好了,刚才我就先看到你了。”“这倒是,他们都说,经过我的身边时找不到我的视线。”“你不是说不想出门,怎么又肯出来见我了。”“我住在母校附近四、五年了,只要没有搭车离开这一片,就不算出门。”在南刚的母校里,我们边走边聊着,曲线穿过校园。途径路边的夜摊时,南刚买了一双拖鞋。随后,我来到了南刚的住处。这是一个很安静的角落,一铺床,一张书桌,几张电影海报。10月6日我在南刚的住处醒来,穿着他昨晚买的拖鞋如厕。从卫生间回来我才发现,南刚已经把我昨晚换下的汗衫洗了。天气热,当天就可以晾干,他说。我倒是不担心,反正不着急回校。此时,南刚坐在电脑前,音箱里传来了歌声。“许茹芸?你喜欢的歌手?会不会有点怀旧了?”我问。“芸式唱腔,确实是听得我如痴如醉。不过,别人都崇拜唱歌的歌手,我偏偏崇拜写词的人,最喜欢的还是许常德,很有古典味道的作词人。他写的词都有很深的意境,可是现代人大都喜欢直白,能欣赏的人越来越少,不能不说遗憾。”南刚说着,面带微笑。“你傻笑什么?”我觉得他的微笑很神秘。“你一定在想我会不会有精神病,我刚才想起了某件事,在你看来可能会莫名其妙。其实太沉溺于自己世界的人大多会这样,我没什么朋友,既有性格的原因,也有一小半是刻意为之,我觉得无意义的闲聊纯是浪费时间,我宁愿用这段时间来看书,所以他们一向觉得我是个难以接近的人。”“不,我觉得你这样很酷。所以,你最近在看些什么书?”“已经有好久找不到书看了,那种纯粹消谴的小说。每次去书店、书屋都是翻个遍,最后两手空空走出来。”“智利作家罗贝托·波拉尼奥的西语作品《荒野侦探》今年出了英译版,汉译版估计还得等两年。”“我还是等着看汉译版吧,汉字更让我动心,转注、假借、象形,单看一个字就能引起多少联想。不过我是个滥俗的人,不是大团圆结局的书和电影就不爱看,怕看了以后心里闷,只要结局好,再烂的东西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我记得那个智利作家以及他的所有作品都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罗贝托·波拉尼奥在四十岁之前,写诗、革命、吸*、流浪,为了赚钱养家,四十岁时他开始写小说,五十岁时因肝功能衰竭而死,留下十部长篇小说、四部短篇小说集以及三部诗集。《荒野侦探》是他写给失败的年轻一代的情书,全篇都充满了悲伤的情调。”“一向不喜欢新诗,诗集的话,我倒是看《诗经》,雅俗共赏。”“谈谈《红楼梦》里的人物。”说到雅俗共赏,我就想起了《红楼梦》。“所谓的红学家说,林黛玉最后嫁给了北静王,那也未免太过世俗了,哗众取宠也不能这么不靠谱。就算北静王再好,林黛玉也不可能嫁给他,以她的脾气禀性,恐怕一知道自己嫁的是别人,马上就犯病。”我其实并没有认真看过《红楼梦》,此时听了南刚对红学家的一顿批评,更是吓得不敢说话了。“你是不是该回学校去了?”南刚问。“要赶我走了吗?我还想今晚继续在你这过夜呢!”“这是要赖着不走了?还想再看一晚的恐怖片?”“不敢再看了,昨晚连看三部,都吓破胆了,不如看点温情的电影,比如《断背山》怎样?”“《断背山》是挺好的,我很喜欢,这部电影没有试图讨好观众,甚至无视观众。不过我不想跟你一起看。”“不想和我一起看?为什么?”我一脸无辜。“因为这是一个让人悲伤的电影,尤其当你意识到,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人、这样一种感情。”南刚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你还好吗?我是说,你现在的生活。”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他好像并不快乐。“总体来说还好,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悲惨。”他说。汗衫已经晾干,南刚送我去了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没事做,我们蹲在路边,观察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脏脏的,看不出男女,站在南刚的面前伸手要钱。南刚不想给,站起来换了个地方。小乞丐跟过去,又把手伸到南刚的面前。可能是看他面善,死死盯住他了。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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